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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妹与西郎》是流传于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怡州自称“金门”(或“吉门”、“秀门”)瑶族民间的一首叙事长诗。由熊秀全(瑶族)翻译并与张鸿鑫、刘德荣共同整理的这首民间叙事长诗,分序歌、桑妹、西郎屯探访、结情、说亲、争辩、相思、许婚、悔婚、逃奔、成亲、尾声等卜兰章,共一千四百余行,七言歌体。
长诗的故事梗概是这样的:古时有户“竹瓦竹楼竹篱笆,竹房门口安水碓”的人家,家中有个十八岁的姑娘叫桑妹,长得清秀,歌才出众。邻村有个年纪二十的小木匠,名宇叫西郎,也是个“从小也爱唱山歌”的小伙子。桑妹与西郎通过对歌结下了深厚爱情。西郎爹妈带着聘礼来到桑妹家,为西郎说亲,因为不是门当户对,受到了桑妹父母的拒绝。桑妹心中痛苦,并与父母的嫌贫爱富的思想进行针锋相对的争辩,但由于封建意识的根深蒂固,结果是“桑妹输来爹妈点”。
桑妹因气生下了、一场大病:“三天不喝一口水,七天不吃饭一顿,躺在床_上迷糊糊,整天想着心上人。”于是爹妈赶紧去请赛府打卦问病,赛府说桑妹得的是相思病,只有答应了桑妹与西郎的婚事,桑妹的病才可痊愈。为了治好桑妹的病,父母便假意许婚。桑妹与西郎重相会,桑妹病除。狠心的父母见桑妹病愈,便立即悔婚,一下计将西郎关进牛房。西郎受尽了折磨。桑妹得知此情,痛恨父母,并设计救出西郎,俩人双双逃奔远方。天苍苍,路茫茫,逃到何处去?“正在走投无路时,天空现朵大红云,红云飘处红光闪,达发姆在笑盈盈。”达发姆从天上“抛下一条红绿绳”,把桑妹和西郎拉上了天庭,并给他们主婚成亲。“桑妹与西郎成亲后,从此生活在夭庭,夫妻恩爱赛蜜甜,你唱我和情意深。”
长诗以简朴的语言,塑造了桑妹与西郎的生动形象,批判了嫌贫爱富的封建思想和封建婚姻制度,歌颂了桑妹和西郎的坚贞爱情和反抗精神。这首长诗,具有浓厚的民族生活气息,它所用以比喻的事和物,都是瑶族人民日常生活所特有所常见,或与他们的生活有着紧密的关系,如诗中通篇比喻不离的“蓝靛”、“靛花”、“割靛”等。“蓝靛”是这支瑶族过去的主要经济作物和经济来源,他们也时善种蓝靛草,出卖蓝靛而被异族称为“蓝靛瑶”。
诗中所描绘的许多生活或事物,都是瑶族特有的习俗,如度戒(全民宗教习俗)、扎竹针、数柳叶、对歌,以及以姜、茶、烟、钱作为订婚的聘礼等,读后使人感到亲切,如临其境。长诗的语言浑厚朴实,勾勒人物的手法巧妙,如“看见八角唱靛花。”只用短短四句极其口语化的诗句,就把桑妹这个出口成章的鲜形象勾勒出来了。长诗在翻译整理上,也有许多可取之处,语言上保持了瑶歌素有的古朴风格,毫无像作:形式和内容也保持了白称“金门”瑶族民间叙事诗的民族情调,真是难能可贵。
《娓生和银根》原是一首巫师所唱的赎魂歌,经过蒙冠雄、程熒同志整理后,刊登于《广西民问文学丛刊》第四期。《娓生和银根》流传于广西都安瑶族自治县七百山区,这个山区主要聚居着自称“布努”的瑶族。《娓生和银根》的故事梗概是:娓生和银根夫妇为了买一头耕牛,省吃俭用,积攒下了钱粮。一天,银根带着银钱和干粮离别妻子到远方去赶集买牛,不巧遇上古龙河涨河水,银根买牛心切,不顾安危,划船渡河,由于水急浪大,银根翻船落水,不幸身亡,尸骸沉入古龙河深潭之中。噩耗传来,“娓生痛哭三天三夜”,悲痛欲绝。娓生“哭了三天三夜”还是思念银根,她决心掏尽古龙河的泥,舀干古龙河的水救起银根,为银根招魂还愿。娓生打铜瓢舀河水,“使坏了铜瓢一千”,河水舀不干,娓生铸铁勺掏河泥,“用坏了铁勺一万”,河泥掏不尽。娓生不达目的心不甘,又牵来天下的牛,欲喝干古龙河,赶来天下的马,欲饮枯古龙河,要救丈夫银根,要赎回银根阴魂。山下有个财主叫巴福,猫占古龙河为己有,他不许娓生舀干古龙河水救银根,还扬言要把“银根阴魂禁在阴间。”娓生立誓要为银根招回阴魂,因此,她“四面去招兵买马气“八方去投师练武学剑”。她请来了天兵天将,她武艺高强,斗垮了地主。可是,无情的古龙河水总也舀不完,“阿根死在九曲十八滩,阿根阴魂永不散”。他的骨肉化为红鲤鱼,化为古龙水,滋润土地,灌溉农田,为瑶家造福。
长诗所塑造的娓生的性格是鲜明的,她勤劳、贤惠、坚贞、刚强。这是瑶族劳动妇女形象的真实写照。为救亲人,她立誓舀干古龙河水,勇斗财主,把个人里之度外,这种精神令人肃然起敬。长诗富于想象和夸张,并于想象和夸张之中含有一种真实之感。比如要用铜瓢舀千河水,赶牛牵马喝干河水,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却符合生活的真实,表现了瑶族劳动人民的美好意愿。长诗继承了古歌《密洛陀》的艺术风格,排比对偶贯于通篇,但句式却采用了自由体和七盲体相结合的形式,突破了古歌《密洛陀》的单纯自由体句式、更易于塑造人物性格和表达思想情感,‘这可能是受到汉族七言律诗不断影响的结果。前面已述,《娓生和银根》原是一首巫师为人赎魂时所唱的赎魂歌,整理者注意剔除了一些明显的迷信杂质,保存了精华部分,但它毕竟是赎魂之歌,因此,迷信色彩不免还有些表露,但其主题思想仍具有一定的社会教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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