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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乡文化站工作过十几年,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比较了解。那时我才20几岁,经常被领导派出配合乡政府中心工作去包村,因为年轻,我包的村往往是全乡最偏远的靠山村。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累,下一次乡要骑自行车走20多里的山路,到地方的时候基本上是大中午了,找村长布置完工作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记得第一次下乡我是跟财政所长老陈去的,老陈50多岁,因为是管钱的在乡里很吃得开,到村里自然也不列外。
我们的中午饭菜很丰盛,还没到地方就嗅到了鸡蛋炒韭菜的香味,因为有老陈这个才财神爷,刘村长让媳妇到小卖部取两次酒。因为我喝酒不行,喝了一杯就告饶了,而老陈是海量,足足喝了一斤多。那顿饭吃的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韭菜炒鸡蛋,我知道那盘鸡蛋是用村长家园子里割的新鲜韭菜自己家下的笨鸡蛋炒的,那个香啊!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靠山村坐落在乡政府所在地以南的大山里。村子不大,依山而建,全村总共就200多户人家,村民多半是当年闯关东来到这里的山东人,村里刘姓居多,刘村长的母亲70多岁了,还是一口浓浓的乡音。
因为我是文化站长,对艺术很感兴趣,也知道刘大娘会一手漂亮的剪纸功夫,没事的时候就跟老太太闲聊,慢慢地她把我当成了孩子,跟我说了很多他们老辈人闯关东时的事。我发现这个村的村民很多生活习惯还保留着他们祖辈闯关东前的习惯。比如山东人爱吃大煎饼,到现在也没有改。特别开春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滩一大缸煎饼储存起来,等男人们下地干完活回来即使就一碗空汤和一根大葱也能吃得很香甜,既方便又解饿。
我听刘大娘说,她生刘村长的时候没有奶水,就是用米汤泡煎饼喂大的,到现在也没发现刘村长胃口有什么问题,身体强壮的像头驴!那会儿我没少吃刘大娘摊的煎饼,有时候还连吃带拿。后来,我调到县城工作,就不那么方便了。
我曾提议刘村长,把他母亲摊的煎饼拿到集市上卖?村长说:“你这不是磕碜我吗?老妈这么大岁数了,摊的煎饼自己家都不够用,再说咱也不差那几个钱?”我明白刘村长的意思,他是怕村民说闲话,就说:“你们村不是有很多本家子吗?他们的生活也不富裕,而且摊煎饼的手艺也不差,何不让他们去卖?”
当时的人还不开花,都不愿意走出村子。后来一个王姓的外姓人把靠山村的大煎饼带到了县城,没几年的功夫就发了。这时的村里人才缓过神来,有一半的人都进城摊煎饼,一时间靠山大煎饼声名鹊起,后来凡是摊煎饼的都叫靠山大煎饼。
因为靠山煎饼是硬胎煎饼,酥脆,略带甜味。又是水磨,工序比较繁琐。所以有的人开始简化工序,渐渐发明了软胎煎饼,也叫靠山煎饼。我刚搬到城里那会儿,还能买到硬胎的纯正靠山大煎饼,后来听说这种煎饼不挣钱,这些商贩就都卖又压称有好保管的软胎煎饼了。
一次,我借着普查民间艺人档案的机会,去了趟靠山村,那时刘大娘已经80高龄了,我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口装煎饼的大缸,还好,里面还有一缸底儿,我贪婪地掰下一块儿放到嘴里,煎饼一见到唾沫立刻就化了,口中溢满的甜甜丝丝略带点酸的味道,依然是我第一次吃到它的味道,那次香的我差点掉眼泪。
刘大娘还是那个样子,操着一口浓浓的乡音跟我说:她还记得我刚来他们村下乡时的样子,我曾经把大娘的剪纸作品送到县里比赛,还拿回来一个奖状给她。
我是地道的东北人,吃惯了粘豆包、酸菜炖粉条,竟然对靠山村的大煎饼也情有独钟,可惜我现在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听说靠山村现在已经是个空壳村了,刘大娘已经不在了。我一直惦记着,等开春了一定再去一次靠山村,即使吃不到刘大娘的煎饼,那怕嗅到那空气中散发着的浓浓的乡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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