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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家族相聚的仪式传承。
与家人团聚过个好年,是我内心对父亲的承诺。
我父亲以前是开大货车跑运输的,通常一大早六七点从镇远家里出发,晚上七八点才到省城贵阳,一整个白天就耗在路上了。
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公里不到的路程,现在直接上高速,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那时候交通没这么方便,一路山地居多,一天之中气候变化也大,有个说法叫“一山分四季”,山脚下看着还风和日丽的,等到山顶才发现有冰雹,可能直接就封路了。下不了山,赶不了路,就只能在山顶凑合一晚。
少时跟着父亲出过不少车,那会不爱在家里呆着,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新奇,迫切地想出去看看,十五岁就离开镇远去贵阳念艺校了。
现在自己在北京安了家,倒爱往镇远跑了,去年就回了两次,往年会更多一些,只要有个五天左右的空档,都想着要不要回去一趟。
镇远是个两千多年历史的苗疆古城,我名字里的“远”就源自于此。
史书上说“欲通云贵,先守镇远”,它自明开始就一直是云贵门户,城池多为明代所建,现在还有规模宏大的明清建筑群。
于我而言,这里是个真正山清水秀的地方。四周都是山,潕阳河蜿蜒而过,人们沿着河岸而居,以往河水溪流较现在清澈些,夏天的时候可以下水捉鱼抓螃蟹,我小时候还能看到纤夫用绳拉着船往河上流走的景象。
古城春夏秋都很舒服,冬天稍微有点冷,以前家里会用火盆烧炭来取暖,铁炉子烧煤的也有,现在不少人家都装上了地暖,过年回家也呆得住了。
镇远过年挺热闹的,舞狮、舞龙,还有各种花灯。
初十过后,有个特别的习俗——炸龙,二十多米长的龙,十来个人操作,各家各户备好烟花炮竹,待舞龙队经过时燃放,图个幸福安康的意头。
春节那半月里,餐桌上也热闹个没完,常见些的的腊肉、香肠,另外像油炸粑、小米鲊(糯小米为主要原材料,加入五花肉蒸扣而成)都是外地难得一见的。
我自己比较拿手的是糟辣鱼,秘诀在于一味糟辣椒,糟辣椒说白一点就是剁椒,选用肉质厚实的鲜红椒剁碎后放入瓦罐中发酵而成,贵州人的家宴都离不了它。
有时候馋不过,就特想回家,一到家就觉得亲近,不管是街道还是街道上的人,哪怕一个不熟的人,他一张口说话,就知道自己到家了。
你的呼吸、空气中的湿度甚至毛孔的触感,都在一点点唤醒着你的记忆,就好比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其实那首歌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首歌赋予那个年代和当时你自己的一些经历。
一九九六年的那个春节,现在想来还印象深刻,当时是平辈中的一个姐姐刚生了孩子,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特别温馨,人处在那种氛围里头,都不觉得困,根本舍不得睡觉。
十年之后的狗年春节,对我来说也意义非凡,那时候父亲还在,和母亲从老家赶来,一家人在北京过的年,之后不到一年,父亲就去世了。
父亲有段话我一直忘不了,当时他开着货车从贵阳回镇远路上,车里还有我和母亲。
那会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天都黑了,离家还有三四个小时路程,他坚持要赶路回家,不想在外边留宿,怕不安全,说因为老婆孩子都在身边,但要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可能就随便找一个小旅馆休息了。
老实讲,年纪大了以后,过年的幸福感没以前那么浓了,可能也是自己身份变了,以前自觉还是个小孩,可以随意跟大人撒娇,现在自己都成了父亲,都是别人来跟你撒娇了。
不过有一点没变,过年终究是团圆的事儿,和很久没见的家人、亲戚和朋友聚一聚,聊聊各自生活状况,谈谈这一年的收获和不足,对我来说,就是春节的最大意义了。
整理:miya qin
编辑:任芳慧
编辑助理:苏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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