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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本书,想一个人
文清风徐
雪女的诗集出版了,书名叫《无尽的长眠有如忍耐》。我在有生以来最严寒的隆冬时节,等她那一本书的到来,像是在兵荒马乱中,等一艘载满越冬粮食的船。
二十年前,与雪女相识在安徽合肥。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穿着简约的棉布衣裙,短的卷发,不化妆,眼睛却极有神采,跟长长的真睫毛一配合,洋娃娃般的忽闪忽闪,使得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有一种清淡纯真的美。她拉着他儿子,面目白净单眼皮不太爱吱声的小男生,小男生那时候七八岁,有个很诗人的名字——独行。
说不上一见如故,却因为彼此都来自黑龙江,心里距离自然拉近,又因为我们都是奔着一份感情而去,就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很自然地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
安徽历史厚重,文化气氛活跃,文化人有责任担当。当时我们同在安徽绿学会,这是个民间组织,由美学家郭因先生发起,倡导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身的三大和谐,现在看来,这个美学理念极具前瞻性,“和谐社会”已经成了今天的主旋律。当时我们都年轻,在一些老学者老作家的眼睛里是叽叽喳喳的一群,但就是这样的耳濡目染,让我们成熟起来,成长起来,雪女在这个群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坚力量,她写诗歌也写随笔,组织活动,拉赞助,摄影,颇有些大姐大的风范了。学会刊物《绿皮书》,倾注了她大量心血。
其实雪女的骨子里最重要的角色还是母亲。独行很小就开始学钢琴,学画画,过来人都知道,这是一条劳民伤财的路,学琴学画要人陪同,学费不菲,是一项旷日持久的浩大工程,而且,未来怎样难以把握。雪女的韧性就在这里,她大把的精力投入进去,毫不犹豫。买钢琴,不断地给孩子找老师,花高价去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演出……培养儿子成了她的信仰。独行的生日很好记,2月14日,那些年孩子的生日我总会发个信息,也是借此问候雪女。独行高考的时候,雪女自知口袋里那点钱在这样的汪洋大海里扑腾,实在不知深浅。国内艺术学校的有些规则,她是整不明白的。便决定报考国外的学校。大概是独行2010年的生日,我给雪女发信息,她告诉我正在北京,独行将在第二天晚上七点飞意大利,独行的艺术梦,落在了罗马。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一时刻我的心情。这是她盼望的春天,却并非桃红柳绿。我想到,未来,她会不会孤独。次日晚上十点,我知道飞机已经向着阿尔卑斯山方向去了,信息给她,我说,你要坚强。她回,儿子登机前,我拥抱了他一下,我没有哭。
我却再也止不住泪。无论如何,春天来了。
雪女原名胥永珍,六十年代出生在山东,3岁随父母来到黑龙江生活,29岁移居合肥。她性格中有黑龙江人的大气直率,也有山东人的耿直。有一年国庆节,她准备回家乡接父母去合肥定居,到哈尔滨后在我家小住,问我可愿意一起去宝清,然后我们就一起出发了。在宝清,她的热情的同学们一路相陪。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斟上酒,我知道她不喝酒,通常情况下,看到主人如此盛情,客人是应该象征性地倒上一点有所表示的,可她说什么也不喝,而且也没有任何理由,要说有的话就是从来不喝酒。场面小有尴尬,我说,我喝吧……(看客们尽可以脑补那时情景)。去七星河湿地的路上,赶到中午吃饭时间,她的一位好客的同学据说想方设法花高价点到了一份野生林蛙,先是样子就把她吓了一跳,然后问是什么,听说是保护动物,面目当即就严肃了,把我们绿学会的宗旨都拿出来给大家宣讲了一番。当然,她一口都没吃。我在宝清呆了三天,与她的同学也混熟了。她接了父母去了合肥,我们再也没有相见,倒是雪女的一位同学,也是文学前辈,每年来哈出差,都能见到那么一两面,每一回,我们都会提起雪女。
门铃响,书到了。从风尘仆仆的外包装抽出诗集,装帧精致,简洁素朴,像是一个经过岁月剥蚀的人,内心却依旧安然素净。
见字如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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