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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郑四九的背上有两个文身,“流”“浪”。
他是小V的小学同学,刚刚从美国回来,而我是小V的好朋友。
“所以大家都是好朋友。”
我和郑四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搂着我和小V说。
此时电视上美国总统克林顿对着镜头说:“是的,我和莱温斯基做了一件错事。”
1998年,我们19岁,郑四九说要带我和小V去做生意,他想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生意,就是去卖传呼机。
“今晚有艘船过来,会带二百台摩托罗拉传呼机,一台只要五百块,然后我们找辆车,开车去武汉,找到一个叫大头文的人,把传呼机卖给他,一台可以卖七百,一来一去赚四万。耶!”
郑四九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而此时电视里乔丹一个三分球空心入网,芝加哥公牛队七连冠。
第二天黄昏,郑四九开着一辆蓝色的桑塔纳轿车来接我和小V。
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驶出市区,不能开得太快,因为后车厢有二百台摩托罗拉传呼机。
小V指了指右前方一百米处,有一个四层楼高的小旅馆,
旅馆前升起一团篝火,他的眼睛贴着望远镜,嘴角扬起一个真诚的微笑,“这个女孩可真好看。”
已是夜晚十点,我们决定就在这间旅馆过夜。
最接近的时候
我跟她的距离只有0.01公分
《平行世界爱情故事》有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的开头
崇史念研究生时,每周乘坐同一趟列车,每次都站在同一车门旁。在崇史乘坐的车与另一辆列车平行行驶时,他总能看到那辆列车上的一个长发女孩。在列车相距最近的时候,二人几乎面对面。
崇史喜欢上了她,但当他鼓起勇气去那辆车上找她时,女孩竟出现在他平时乘坐的列车上,并从此消失。
一年后,崇史的挚友智彦向他介绍女友麻由子。崇史惊讶地发现,她就是列车上的女孩。
这段在列车上的相遇,让人想起《重庆森林》那句经典的开场白:“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的距离只有0.01公分。”熙熙攘攘的城市,一个人每天会与无数人擦肩而过,触手可及,却依旧疏离。
就像《平行世界爱情故事》开头叙写的两辆列车——“无论两者如何接近,也不会存在交流。对面是一个世界,这边则是另一个世界。”
平行行驶的列车的隐喻,贯穿了这个故事的始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即使偶然交汇,也会继续沿着自己的方向前进。每个人也都渴望着温暖与亲密,期望可以有人同路而行。空间的接近无法促成心灵的亲近,正是许多生活在现代都市中人的寂寞与无奈。
幻觉,诡计还是世界的分裂?
探寻真相是《平行世界爱情故事》与爱情交织的另一条线。感情的风波未平,一波又起,悬念与时空的变换,使主人公们之间的纠葛更具张力。
一觉醒来,崇史已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女孩,和她生活在一起。智彦失踪了,一向关心挚友的崇史却在几个月后才察觉。崇史开始寻找智彦,然而,周围的人却都对智彦的去向漠不关心,只说他去了洛杉矶。
智彦的家一片混乱,好像被人洗劫过。甚至有人冒充智彦写来了信,似乎想借此让崇史打消调查的念头。这一切是崇史的幻觉,还是世界出现了分裂?
东野圭吾说:“如果有两个不同的身体,就可以进入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那该有多好啊!我在《平行世界爱情故事》中实现了我的想法。”
或许每个人都曾有过离开现在的生活,去体验另一种人生的冲动。
02
第二天睡到中午,我们洗漱后退房,在外空地上见一群人正在跑步。而小V跟着369也在其中。
“该走了啊。”我们对着小V喊了句。
他跑过来,喘着气,“兄弟几个,我可能走不掉了。”
小V说昨晚他和369彻夜长谈,他发现这十九年的人生过得实在迷茫,“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在做一件很有前途的事情,你看,这锅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要油不要水,如果全世界每个人都用了这锅,给环境保护做了多大贡献啊。”
“我们这还有生意呢。”郑四九指了指车后备厢的一车货。
爱情使我们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东野圭吾说:“在这本书中,我写到爱情中的自私、嫉妒与背叛,意外地写得很好。”
第一次的心动让人难以忘怀,但爱情,往往不会一直保有初遇时的纯粹——
喜欢上一个人,却迟迟迈不出那一步;在情感中犹豫不决,结果伤害了他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无法放手……
在“另一个时空”,书中人物深藏在内心,甚至自己也从未察觉的一面渐渐显露。或许,正是因为有了更多的可能,心里可以奉为绝对的信念和情谊才越来越少。
然而,这本书中主人公们爱而不得的不甘与苦痛,甚至嫉妒、纠结与懦弱,都是普通人情感中非常真实的一面,也是这个故事的动人之处。
若是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内心,并能勇敢地去追求与舍弃,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爱情,却会少许多故事。
电台里播报着一条新闻,“武汉有洪水。”
1998年,中国经历了一场百年特大洪水。
沉默半刻后他说:“这样,我把车往回开,去黄石。你继续朝前走上几公里就到武汉,去找大头文,让他到黄石来取货。”
“可是我没见过大头文啊,他长啥样?”
“我也没见过。”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和电话,用塑料袋包着,放在我的口袋里,“好兄弟,这次就全靠你了。”
在雨渐停之后,他替我开了车门,给了我一包香烟。
而后驾驶着蓝色的桑塔纳轿车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离去。
03
我沿着山路继续朝前行走,左右侧是一片三四层楼的民房,清晨天色微亮,有炊烟升起,有狗吠声,有鸡鸣。
有一间开着门的店,招牌上写着“武汉良辰小卖部”,垂着一盏黑线吊着的摇摇晃晃的钨丝灯。
内藤非常自豪地说,他大学时候是网球爱好者协会的,至今还记得在社团里“努力就会出成绩” 的热血。
现在他77岁了,还能每天做俯卧撑,说着就立马在地板上运动了起来。
内藤在家里,一会儿忙着运动,一会儿带着客人到处参观,从他身上,只能看到乐观、向上、积极,完全没有老人行将就木的感觉,也许这种活力的源泉就是他的妻子。
在内藤的住宅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现女主人的身影,卧室的柜子上,摆放着妻子的照片,孩子住过的卧室里,是妻子的相册,妻子的遗物,连接着内藤现在居住的公寓,还有两人还年轻时的温柔时光。
我们来到阳台,水位好像又高了一点,已经将二楼淹没了。
而这个村庄大约有几十户人家,现在空如一座死城,没有电,没有一点光。
只有我和奇二人。
空寂中忽然传来如婴儿般的“哟哟”叫唤声。
我吓了一跳。
“别怕,是鹿。”
奇指了指远处的森林,“鹿在森林深处,它们仰望星空长鸣,是这个世界的孤独。”
我回房内找了两支蜡烛点燃,我们坐在阳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奇说:“我们俩千万不能一起睡,万一洪水再涨上来,要朝着更高的房子游过去。”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我们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却身在一座空无一人的城镇,脚下是黄色的洪河,明明危机四伏,心却宁静得像一片天空。
依然陈敬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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