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我心底的感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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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声在线

05 2821:53

文/陈光鲁

一、捡稻穗

1948年秋，长沙以北烽火连天，国民党疯狂屠杀中共党员。我们江南湖湘溆浦县龙沄一带倒是太平无事。

四周田凼一片金黄，又一个天赐的丰收年。当然，这是财主家的收成，和我们穷人没有多少直接关联。

邻近隆回、洞口等县的山民，大都穷得一身破烂，赶季节来此俗称“担不尽的龙沄”打工，打禾收割稻谷。他们似乎不在意一天两升米的工钱，不乐意一年到头难吃到的饱饱的光米饭。

龙沄街上一群平时上山砍柴、捉鱼虾泥鳅卖的贫民孩子，跟随入田捡禾线（稻穗）。弄得好，秋收下来可为家里增斗把米。

使用工具是每人背个竹篓，带把剪刀，在收割的稻田里穿插：当着人规规矩矩，一线一线捡散落在地的稻穗。背着人时用剪刀大把的剪，剪了塞进竹篓送回家再来。每天至少两个来回，他们手脚麻利、胆子也大，也不怕打。财主家的监工手执根小棍子，四方转悠，一但碰上小泼皮就打几棍子，竹篓扣倒进打禾桶，所捡的稻穗没收。

那年我10岁，新近随家逃荒来龙沄的小难民，也照样背个竹篓，拿把剪刀，但不敢乱剪，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捡零散的线子。一天下来可摞下升把谷，交给替人洗衣做饭的母亲。

那天，太阳已倒西，两个打工山民见我也一身破旧，还不时的往身上抓痒痒摸虱子，胆子小，不像别的小孩一把把的开剪。见监工又不在身边，使劲将我的篓子往打禾桶里安放，飞快往篓子里扒谷子，再将所捡的禾线遮盖在上面，把篓子提出禾桶外帮我背上，推我一把，大声叫骂：莫拦路，死开点，死开点。

我知道这是叫骂给这处监工听的，也是催我赶快离开回家。我走出那丘稻田，远远的站在路边仰望着两个并不认识的外来打工人，回家告诉父母满满一篓黄灿灿谷子的来由。

母亲听了没作声，眼睛里有点泪水，父亲轻轻对我说，这是穷人帮穷人，你长大了要学样!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地方，已不见两个打工人，可能换了地方换了老板。也不是还想要一篓谷子，是想看看两个好人。

此事至今70年，我一直记住那两个也为我终生追求的指路人：他们像是告诉我长大也要做个帮助有困有难的穷人。

二、进山砍柴

1950年春夏，溆浦县全县已全解放。那天，我和14岁的哥哥还有陈昌珍等几个穷人家孩子，结伴到龙沄镇附近向家冲封山砍柴。

解放了，国民党被打垮了，穷人翻身啦！

当我们高高兴兴将砍柴捆好担好出山时，被巡逻山的向姓民兵捉拿，柴担和柴刀一律没收，还押送向氏宗祠农会处理。

当时，农会正好有位本地人称“北方佬”，穿解放军服装佩戴短火的南下干部在坐。见民兵押过一群穿草鞋挑着柴担的小孩，粗声恶气向他报告之后，便一一走到我们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又摸了摸我们的头脸说：你们小家伙怎么搞的，胆子可大呢，敢进人家祖坟禁山砍柴?你们家里可能没钱买柴烧，帮家里做事是对的。你们可去地主老财家山上砍柴，那没事。进公家祖坟禁山砍柴，那不行。今天看你们年纪小，不懂事，拉倒算了。今后可不许再去砍。还问我们听到了没有?我们都答听到了。

接着解放军南下干部要民兵退还柴刀，让我们挑着各人的柴担回家。民兵对这样处理很不满意。按他们的乡规民约，除了没收柴担柴刀，还要家长拿罚款来赎人。埋怨解放军南下干部当和事佬，又没有办法，只好服从，一一照办。

我们当然明白：这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军队，爱护穷人，在帮助穷人。不久，解放军南下干部动员我们搞劝学运动，让我们去县城上中学，家有困难的，经农会证明，领取人民助学金直到大学毕业。

我就是这样走进大学校门的。从此，我对“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共产党宣言》和《国际歌》感觉到特别亲切。参加工作后，更明白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是教我们时刻眼里有人民，这是做人的根本。

退休前后的整整26年里，我坚持为一位在革命事业中牺牲的中共地下工作者呼吁奔走，并为其正名为革命烈士。对此，《湖南日报》于2009年10月15日发表文章表扬我是“诚信楷模”。这一年，我还被评为“中国十大精英榜样律师”。我知道，自己很多方面还需努力奋进，我的所有付出，只是证明自己没有忘本忘根，是毛主席共产党解放军南下干部在我幼小的心田播下初心的种子，它开花结果，渐渐长成大树。我心怀感恩，感恩党！感谢毛主席！感恩人民解放军！ （作者系岳阳司法局退休干部）

[责编: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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