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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意见”与“纳雅言”
○ 黄团元
曾任文化部长的作家王蒙在《自传》中，追忆了他六十年代初亲历的一个场面——周恩来在一次报告中讲道：有了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什么还要搞小提琴协奏曲呢？这时，中央乐团的指挥李德伦给周总理递了一张条子。条子上写了小提琴协奏曲的成功与受群众欢迎的状况。周总理当众读了这张条子的全部内容，居然还感谢李德伦使他加深了对情况的了解、增添了有关知识。顿时，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泱泱大国的总理感谢文艺工作者，感谢一个针对他的“批评”立马反驳的人。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检讨，这就更加表现了周总理对群众意见的重视，显示了他的雅量与谦和。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并非李德伦创作，与他无关，他可以听之任之，甚至可以看领导“出洋相”，等“当红者”挨批。但是为了优秀作品不被蒙冤或扼杀，他要实话实说。
1950年全国英雄模范代表会议
也许有人说，要群众讲实话并不难，难就难在干部能不能听进“逆耳”的“提意见”。不容否认，干部随着工作时间长，知识也会成正比增多。但是“时位之移人”，有的可能淡忘某些事、不知现在某些事。这就需要联系群众，听取底层的意见，以避免说错话。当然，群众仗义执言也很重要。如果对并不关己的事漠然置之，甚至连自己的事也不相信领导能够解决，只是在背后咒天骂地。这样，于自己于上级都没有好处。只有将问题说出去，才有希望得到解决。
1950年国庆前夕，毛泽东、朱德等党、政、军领导人接见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团。朱总司令说：“今天主席和我们来看大家，一是表示祝贺，二是想通过你们了解一下当前部队和社会的情况。”见大家沉默，毛主席也在一旁鼓励。这时，一位职务只是副班长许学顺鼓足勇气，开言吐语：“部队里吃两顿饭有点吃不饱，要是每天吃三顿饭就好了。”在座许多人惊异得愣住了。毛主席说：“意见很好啊，两顿饭吃不饱，那就改吃三顿嘛！”
可以说，没有许学顺的“鼓足勇气”，部队每天“吃两顿饭”的习以为常现象，可能还会延续一段时间；没有李德伦胆大包天“递条子”，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可能被停演，甚至从此弦断曲终。不过，没有他们的言行，群众的意见不会消失，领导同志可能背上官僚主义“黑锅”。他们的意见提得好啊！
《梁祝》1959年首演
鼓励群众“提意见”，并非怂恿“不和谐的音符”。因为，毛泽东同志倡导的“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这样的政治局面，是我们党一贯实施的“和谐”。这种“和谐”，正是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应该遵循的重要方面。
“提意见”与“纳雅言”，反映了党的干部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这种“血肉联系”，是干部把群众当作土壤，把自己当作土壤里长出的禾苗、开出的花朵。禾苗要根深叶茂，花朵要结出丰硕果实，需要从土壤中汲取养料。这样，广大干部才能坚持党的群众路线，改进党的作风建设，进一步为人民大众谋利益。■
黄团元，湖北省直管市首位新闻正高级职称获得者。发表各类作品约400万字，文章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求是》、《瞭望》和《博览群书》等报刊。其《“天灾不由人”与“抗灾不由天”》等文，曾入选中学语文课本、教辅、高考习题及试卷。公开出版《说黑道白》、《民族瑰宝马寅初》、《胡适的谦和雅量》、《梁启超之路》、《文人有行》、《诸葛亮用兵》和《刘邦用人》等多部长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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